Part 1: 地理是历史的棋盘

Part 1: 地理是历史的棋盘

地理因素在历史发展中起着决定性作用,影响国家的兴衰和财富分布。随着技术进步,历史的演变变得更加复杂,地理的影响逐渐减弱,其他因素开始主导。

作者

Tomas Pueyo

作者

Tomas Pueyo

出版时间

2025年6月23日

原文链接

https://archive.nytimes.com/opinionator.blogs.nytimes.com/2014/06/13/no-clocking-out/

Jun 3, 2025

读完这系列文章后,你会发现学校里的历史课大多内容都是无关紧要的,它们旨在操纵你的思维,阻止你看清世界的真实运作。如果你无法理解世界如何运转,又如何能为未来做好准备?

在你心中,每个历史真相,都有人持完全相反的看法。战争、战役、侵略、征服者、帝国、国家、旗帜、英雄……这些都是用来证明我们国家优越性的故事。

我们是如何学习历史的呢?难道不是像僵尸一样,把一堆杂乱无章的事实和日期记在脑子里,然后考试一结束就立刻忘掉?因为我们不明白历史为何如此发展,这些历史事件又有什么重要性。

如果我告诉你,历史并非随意发生,而是遵循着明确的规律呢?

如果占领美国大陆的人注定要建立一个帝国,会怎样?如果中国注定要成为另一个帝国,会怎样?如果欧洲得天独厚,拥有所有最佳的地理条件,成为崛起的大陆,会怎样?如果北欧无论是新教还是天主教,总是比南欧更富有,会怎样?如果非洲的地理条件使其发展滞后,会怎样?

如果土地决定哪些部落能发展出技术,并进而发展成为城市,会怎样?哪些又会成长为王国和帝国?

如果我说,我们正在摆脱所有这些地理的影响,你会怎么想?

因为历史即将改写。决定一个国家成败的所有因素都即将颠覆。

我们可能没有意识到,我们生活中最重要的决定都植根于对现实快速变化的理解。认识到这一点,将帮助你做出人生中最重要的决策:你住在哪里,你从事什么工作,你在哪里投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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好的,问题来了:意大利的主要城市和王国,它们在哪里?

建立城市时,你可能会选择河谷平原,这里土地肥沃,能够养活更多人口,交通也便利。

反之,山区则不太适合。坡度过大,耕种变得困难,超过一定限度,就无法耕种。原因何在?

贫瘠之地养活的人少,人口密度低,分工不细,财富自然就少。

通信和运输耗时,商业成本上升,活动减少。易腐货物的价值降低,财富自然也随之减少。

这张图说明了地形越崎岖,人均 GDP 就越低。请注意,这是一个对数图。它只说明了人均 GDP 的情况,并没有考虑到人口总数,后者也是财富增长的重要因素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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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山区或丘陵地带搞建设的难度至今未减。前几天我飞越旧金山湾区时,随手拍了这张照片: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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即便到了今天,山区建房和基础设施的成本仍然高得惊人,因此我们尽量避免。

那么,你对意大利的主要城市在哪里有没有个大概的猜测?好的,揭晓答案:

罗马坐落在台伯河谷,那不勒斯在沃尔图诺河谷。佛罗伦萨位于阿尔诺河谷,这里是托斯卡纳的心脏地带,周边还有锡耶纳、比萨等城市。意大利的其他大城市大多聚集在波河谷:都灵、米兰、威尼斯、博洛尼亚、帕尔马、帕多瓦、维罗纳等。

光看地理,你就能猜出哪里人口密集、哪里富裕。一个直观的方法是看夜间灯光:灯光越亮的地方通常越富有。那么,把意大利的地理和财富对比起来看,会是什么样呢?

波河谷很显眼,但并非特例。每个绿色山谷都人口密集、财富丰富。即使是小小的绿色角落,夜晚也充满活力。绿色区域越大,往往越富裕。

下次听到有人说北意大利人比南意大利人更勤劳时,别忘了这一点。

现在让我们把新掌握的技巧运用到其他地方。再次认真观察这张地图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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告诉我,奥匈帝国在哪里?提示:这个地区已经统一了近千年。

好,先猜一下再继续。如果你不猜,你就学不会如何通过地图来阅读历史。

如果你猜中了中间那个有围墙的地方,就对了。在过去的千年内,这片区域经历了以下国家和帝国的统治:

罗马人把这个有围墙的地方称为“潘诺尼亚盆地”。这说明它作为重要地理区域的历史有多悠久。

罗马人也得益于同样的地理优势。整个意大利半岛被海洋环抱,唯一的陆路入口在北方,由欧洲最高的天然屏障——阿尔卑斯山守护。这种地理造就了意大利的统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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希腊大陆几乎全是山!唯一像样的谷地在东北的塞萨洛尼基。不出所料,亚历山大大帝就来自这里。山谷能创造财富。


这个国家的大部分地区由小山谷构成,只能勉强支撑小城市的发展。现在是不是更能理解为什么希腊是由一系列城邦组成的了?它们无法维持大量人口,也难以将各城市紧密联系起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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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为一个被群山和海洋包围的小城,发展的道路只有一条:向海而生。这就是为什么,用这种地图来观察希腊,是不得要领的。换个视角,会更好: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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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时候,我总是对希腊城邦的地图感到困惑。一个国家怎么能由散布在两个大陆、被海洋分隔的城市组成?现在我明白了,那是因为这个国家,海域辽阔,而可耕之地却少得可怜。

由于地理条件,希腊注定是由城邦组成,致力于发展航海技术,一旦掌握了航海,就会迅速扩张,成为一个航海强国。希腊注定要成为一个海洋霸主。

我们很容易忽视成为海洋霸主的巨大好处:即使在今天,海运成本也比陆运低10倍。想象一下,在没有卡车、道路稀少、还要翻山越岭的年代,那会是什么样。一旦一个民族掌握了海上贸易,他们就注定要扩张势力。

遗憾的是,这种地形也注定了希腊会失去它的辉煌。土地如此稀缺,其他文明迟早会在生产力和人口上超越它。山地众多,又让它难以将各地的力量拧成一股绳。希腊注定要败给那些土地更肥沃的邻居,比如现在的意大利和土耳其人。难怪希腊直到最近才摆脱了长达两千年的外族统治(先后被来自现代意大利的罗马人,以及位于现代土耳其的拜占庭和奥斯曼帝国所统治)。

掌握了这些知识后,你现在可以审视整个欧洲的地图,开始自己推导结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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真相是,由于非洲和欧亚板块的碰撞,南方的山地比北方多得多。这导致南方河流稀少,土地也不肥沃。它唯一的优势在于海上的通航能力——不出所料,这正是希腊、罗马、威尼斯、热那亚、西班牙、葡萄牙等帝国的关键资源。

与此同时,北方得益于南方山脉拦截的水,这些水源汇成大河,一路北流数千公里,沿途滋养了肥沃的土地,也降低了商业成本。

河流沿岸的土地面积是海岸线的两倍(海岸只有一边,而河流两岸都有)。

当你听到德国部长在新闻里告诉希腊人要更卖力工作时,别忘了这一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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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么,我们今天学到了什么呢?成功的地理区域通常具有以下特点:

地理因素早期是推动历史的决定性力量。就像跳棋游戏的棋盘一样,地理极大地限制了历史能够采取的行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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随着技术的进步——这里所说的“技术”包括科技、专业知识、材料、政府效率、军事策略等等——任何能够促进发展的思想或者文化——游戏的棋子变得更加复杂和多变。地理的影响力开始逐渐减弱,其他因素开始占据主导。世界从简单的跳棋变成了复杂的国际象棋:棋子的复杂性提高了,游戏也随之变得复杂。新的组合机会不断出现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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尽管如此,游戏还是被限制在一个8×8的方格内,有着特定的规则。地理就是历史发生的棋盘。


读完这系列文章后,你会发现学校里的历史课大多内容都是无关紧要的,它们旨在操纵你的思维,阻止你看清世界的真实运作。如果你无法理解世界如何运转,又如何能为未来做好准备?

在你心中,每个历史真相,都有人持完全相反的看法。战争、战役、侵略、征服者、帝国、国家、旗帜、英雄……这些都是用来证明我们国家优越性的故事。

我们是如何学习历史的呢?难道不是像僵尸一样,把一堆杂乱无章的事实和日期记在脑子里,然后考试一结束就立刻忘掉?因为我们不明白历史为何如此发展,这些历史事件又有什么重要性。

如果我告诉你,历史并非随意发生,而是遵循着明确的规律呢?

如果占领美国大陆的人注定要建立一个帝国,会怎样?如果中国注定要成为另一个帝国,会怎样?如果欧洲得天独厚,拥有所有最佳的地理条件,成为崛起的大陆,会怎样?如果北欧无论是新教还是天主教,总是比南欧更富有,会怎样?如果非洲的地理条件使其发展滞后,会怎样?

如果土地决定哪些部落能发展出技术,并进而发展成为城市,会怎样?哪些又会成长为王国和帝国?

如果我说,我们正在摆脱所有这些地理的影响,你会怎么想?

因为历史即将改写。决定一个国家成败的所有因素都即将颠覆。

我们可能没有意识到,我们生活中最重要的决定都植根于对现实快速变化的理解。认识到这一点,将帮助你做出人生中最重要的决策:你住在哪里,你从事什么工作,你在哪里投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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好的,问题来了:意大利的主要城市和王国,它们在哪里?

建立城市时,你可能会选择河谷平原,这里土地肥沃,能够养活更多人口,交通也便利。

反之,山区则不太适合。坡度过大,耕种变得困难,超过一定限度,就无法耕种。原因何在?

贫瘠之地养活的人少,人口密度低,分工不细,财富自然就少。

通信和运输耗时,商业成本上升,活动减少。易腐货物的价值降低,财富自然也随之减少。

这张图说明了地形越崎岖,人均 GDP 就越低。请注意,这是一个对数图。它只说明了人均 GDP 的情况,并没有考虑到人口总数,后者也是财富增长的重要因素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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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山区或丘陵地带搞建设的难度至今未减。前几天我飞越旧金山湾区时,随手拍了这张照片: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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即便到了今天,山区建房和基础设施的成本仍然高得惊人,因此我们尽量避免。

那么,你对意大利的主要城市在哪里有没有个大概的猜测?好的,揭晓答案:

罗马坐落在台伯河谷,那不勒斯在沃尔图诺河谷。佛罗伦萨位于阿尔诺河谷,这里是托斯卡纳的心脏地带,周边还有锡耶纳、比萨等城市。意大利的其他大城市大多聚集在波河谷:都灵、米兰、威尼斯、博洛尼亚、帕尔马、帕多瓦、维罗纳等。

光看地理,你就能猜出哪里人口密集、哪里富裕。一个直观的方法是看夜间灯光:灯光越亮的地方通常越富有。那么,把意大利的地理和财富对比起来看,会是什么样呢?

波河谷很显眼,但并非特例。每个绿色山谷都人口密集、财富丰富。即使是小小的绿色角落,夜晚也充满活力。绿色区域越大,往往越富裕。

下次听到有人说北意大利人比南意大利人更勤劳时,别忘了这一点。

现在让我们把新掌握的技巧运用到其他地方。再次认真观察这张地图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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告诉我,奥匈帝国在哪里?提示:这个地区已经统一了近千年。

好,先猜一下再继续。如果你不猜,你就学不会如何通过地图来阅读历史。

如果你猜中了中间那个有围墙的地方,就对了。在过去的千年内,这片区域经历了以下国家和帝国的统治:

罗马人把这个有围墙的地方称为“潘诺尼亚盆地”。这说明它作为重要地理区域的历史有多悠久。

罗马人也得益于同样的地理优势。整个意大利半岛被海洋环抱,唯一的陆路入口在北方,由欧洲最高的天然屏障——阿尔卑斯山守护。这种地理造就了意大利的统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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希腊大陆几乎全是山!唯一像样的谷地在东北的塞萨洛尼基。不出所料,亚历山大大帝就来自这里。山谷能创造财富。


这个国家的大部分地区由小山谷构成,只能勉强支撑小城市的发展。现在是不是更能理解为什么希腊是由一系列城邦组成的了?它们无法维持大量人口,也难以将各城市紧密联系起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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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为一个被群山和海洋包围的小城,发展的道路只有一条:向海而生。这就是为什么,用这种地图来观察希腊,是不得要领的。换个视角,会更好: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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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时候,我总是对希腊城邦的地图感到困惑。一个国家怎么能由散布在两个大陆、被海洋分隔的城市组成?现在我明白了,那是因为这个国家,海域辽阔,而可耕之地却少得可怜。

由于地理条件,希腊注定是由城邦组成,致力于发展航海技术,一旦掌握了航海,就会迅速扩张,成为一个航海强国。希腊注定要成为一个海洋霸主。

我们很容易忽视成为海洋霸主的巨大好处:即使在今天,海运成本也比陆运低10倍。想象一下,在没有卡车、道路稀少、还要翻山越岭的年代,那会是什么样。一旦一个民族掌握了海上贸易,他们就注定要扩张势力。

遗憾的是,这种地形也注定了希腊会失去它的辉煌。土地如此稀缺,其他文明迟早会在生产力和人口上超越它。山地众多,又让它难以将各地的力量拧成一股绳。希腊注定要败给那些土地更肥沃的邻居,比如现在的意大利和土耳其人。难怪希腊直到最近才摆脱了长达两千年的外族统治(先后被来自现代意大利的罗马人,以及位于现代土耳其的拜占庭和奥斯曼帝国所统治)。

掌握了这些知识后,你现在可以审视整个欧洲的地图,开始自己推导结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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真相是,由于非洲和欧亚板块的碰撞,南方的山地比北方多得多。这导致南方河流稀少,土地也不肥沃。它唯一的优势在于海上的通航能力——不出所料,这正是希腊、罗马、威尼斯、热那亚、西班牙、葡萄牙等帝国的关键资源。

与此同时,北方得益于南方山脉拦截的水,这些水源汇成大河,一路北流数千公里,沿途滋养了肥沃的土地,也降低了商业成本。

河流沿岸的土地面积是海岸线的两倍(海岸只有一边,而河流两岸都有)。

当你听到德国部长在新闻里告诉希腊人要更卖力工作时,别忘了这一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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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么,我们今天学到了什么呢?成功的地理区域通常具有以下特点:

地理因素早期是推动历史的决定性力量。就像跳棋游戏的棋盘一样,地理极大地限制了历史能够采取的行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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随着技术的进步——这里所说的“技术”包括科技、专业知识、材料、政府效率、军事策略等等——任何能够促进发展的思想或者文化——游戏的棋子变得更加复杂和多变。地理的影响力开始逐渐减弱,其他因素开始占据主导。世界从简单的跳棋变成了复杂的国际象棋:棋子的复杂性提高了,游戏也随之变得复杂。新的组合机会不断出现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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尽管如此,游戏还是被限制在一个8×8的方格内,有着特定的规则。地理就是历史发生的棋盘。